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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臨危受命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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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娶你不?他要負責的!」

白蘭氣憤難平。

「白蘭不用為伶此骯臟的身體而生氣,在那人的眼中,伶只是供玩樂的妓女,在伶眼中,那人只是交易對象……」說的話如是開脫,她的頭卻沒有擡起過,白蘭只看見一滴一滴的眼淚落下,如雨後檐前的水滴,白蘭知道她心中其實其痛無比,安慰的手又把她安穩地抱住,溫柔地撫著她依樣柔美的長發,慈愛地說,「你不骯臟,你永遠都是大鷹最高貴的小公主,這事實任誰也知道。」

「不,不,不!」伶終於伏在安慰的懷裏痛哭了,「他才不知道,在他眼裏,我是如此下濺的玩物,我是比妓女更不如的存在!妓女仍有選擇的自由,我卻沒有拒絕的權利,我……我不斷掙紮、我求他,不斷的哀求……他,他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何,為何要這樣對我?就是因為我是鷹王的女兒……他何竟如此殘忍……」

心中多少的委屈,身上多少的傷痕,一直收藏在心中最深處,伶以為自己已很會開解自己,只會在獨處時才流露的悲情竟一下子在白蘭面前爆發了。

「你就痛快地哭個夠,在白蘭面前,你不用強忍,不需要強裝堅強……」白蘭讓小公主枕在自己的腿上,就似她小時候知道了父親給鐵木下追殺令的那天,她就這樣半哭地睡到天明。白蘭輕拍著她不住抽動的肩膀,單薄得似彈指即斷,心裏擔心著這弱小的身體要如何承擔光的苦難使命?然而,白蘭唯一可為她做的只是--「哭過了,好好睡一場,把昨天的憂傷甩下給阿蒙神,不要再抓回來,明天自有明天的憂傷,我們的心載不了那麼多的愁啊,甩給阿蒙神去……」

「我沒看見阿蒙神的臉,他怕是早已別過臉去了,他已不管伶了!」伶已想不起過往對阿蒙神的依靠感,卻說,「鐵木不是什麼邪神,他是戰神,是那個為大地帶來戰禍的災難之神啊,比之阿蒙神,戰神的力量可能更加巨大啊。」

「什麼?戰神,你是說那個在數百年前被列國列為禁止祭祀的那個神只?」白蘭驚訝非常,腦內不住追想有關此神只的記載,口裏的話也不禁的抖起來,「那可是……可是不得了的災神……我們得盡快回到大神殿。」

白蘭急迫得立即要向車隊下加速之令,她的聲音卻沒法傳到車夫的耳裏,馬車之外突如其來地傳來一下尖銳得震耳的叫聲,馬車全速地拚命跑,又聽見在旁護送的年輕騎士在大喊:

「是火龍翼!快躲進森林!」

馬車忽地顛簸得似要翻轉了,白蘭立即緊拉伶拚命扯住車篷欄桿,伶兩眼眺望馬車外的狀況,那尖銳的獸叫是如此的熟悉啊。

「火龍--翼?」伶一再追想此名字,想起了在地下神殿之中的那頭猛獸,她不禁驚訝地想到--「那天的火龍……是我們把它從封閉了的神殿放出來的,是我……們。」

她不禁把自己視為邪神的共匪,自責的心、罪惡感如鐵木緊捏在她頸上的大手,使她呼吸困難。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在天空自由地飛翔、肆意地張開大嘴噴出火焰的怪物,懊悔不已。

「放箭!」一聲熟識得連死了也不會忘記的聲音在吶喊,響亮得就似他人就在身旁,白蘭發現那聲音竟比火龍翼的獸叫更讓伶生出恐懼。

「是他。」伶一身在抖,整個人瑟縮到白蘭的臂膀之間,聲音悸動如聽見冥神拍翼之聲,「是他,是鐵木……他就在附近……」

只見一陣箭雨從西面向火龍射去,白蘭從那些箭的來處推測,那隊軍兵大約就在五裏的距離,然而,當另一陣箭雨再揚起,那距離竟大大地拉近了,那樣的行軍速度直叫白蘭乍舌了。

「邪軍?怎麼可能?鐵木怎會這麼快找到來?」白蘭肯定鐵木不是追蹤伶而來,「他應該是追著火龍走來的,真該死的龍!」

白蘭的罵聲是如此的低,火龍翼卻仿佛聽見了似的,刀斧一樣的獸爪如巨風襲來,馬車的帳篷被它的暴力一下子扯走,馬兒受驚的嘶叫挾住一聲又一聲的慘叫,馬車走得更急了,伶卻兒見馬夫整個人被火龍抓去,她才想向一直跟在旁的騎士求救,但她沒看見騎士與他戰馬的頭,她不禁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怕自己的尖叫會讓掉了頭卻仍在力戰的他們發現自己--死了。

「伶!」兩把聲音同時響起,在車隊前方的夏照已站起來,正要跳向伶所坐的車來,而另一把聲音卻是策馬狂奔而來的鐵木,伶卻完全作不出反應,她的眼睛被火龍翼的一舉一動牽扯而去,它把車夫抓上天空,它卻不是為了獵食,而只是為了--好玩!

她聽見火龍翼一聲輕而尖的長長叫聲,就似是仰天的狂笑,接著就是車夫慘烈的喊聲,他的聲音仍在響,他的身體卻同時地被翼扯碎,那血肉四散的一眼,伶全身都僵住了。火龍翼似乎知道有觀眾在張看,它表演得更為落力了。

但見一行行的烈焰把眼睛所及的土地都燒成焦土,它興奮地引起一陣又一陣的箭雨,它趁軍兵在備箭的一刻俯沖而下,抓起一個又一個的炎族邪軍,一次又一次的把活生生的身體撕碎,那邪惡的嘶叫響個不停,但讓伶再次把註意力拉回到夏照身上的事,是火龍竟把攻擊目標轉移向他們,本來要跳過來救伶的夏照不得不留下腳步拔出長劍揮向火龍了。

只聽見彤一聲又一聲的尖叫,而火龍的爪子也直指向車夫,夏照立即迎擊,而伶的馬車在無人策駛之下愈走愈遠,白蘭正爬向車前拉扯那受驚得完全瘋了的馬兒,伶緊咬住下唇獨自緊抱住馬車上僅存的欄桿,夏照心裏激動--

「怎麼我又撇下她,要她獨個兒苦撐!為何我總是沒能夠在她需要我時,守在她身旁?」

夏照咬緊牙關猛力刺向來勢洶洶的巨大獸爪,眼角卻仍不住的緊盯向伶,生怕她會支持不住而被瘋了的馬匹甩下車去。

「伶,抓緊,支持住!我……」夏照想說自己會盡快來保護她,只是,他總是太遲。

一匹飛快的赤色戰馬如風直卷而來,伶仍然死命地抓住欄桿,馬車卻愈晃愈劇烈,正當她以為自己要被甩下地去的時候,她也弄不清楚狀況,一強壯的臂彎如旋風卷來一把將她卷走,快速地安置她在身前。

「抱緊我!」他的命令叫伶無可反抗,她只有立即服從,就似習慣一樣。

當她的兩手緊抱而來,一陣溫柔的暖意襲上心頭,鐵木突然有永遠要抱住她的沖動。她的幽香從發絲之間飄來,那是屬於他的香氣,這是屬於他的女人啊!他不禁輕吻上她飽受驚嚇的俏臉,低聲說--「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這麼一句說話,那音調仿佛跟小時候的他一模一樣,那時候,他不是說過同樣的話嗎?伶的心神都要迷失了,究竟此刻在全心全意地保護她的男人,跟昨天徹徹底底地要使她身心崩潰的男人,那一個才是鐵木?

赤色戰馬疾跑而去,這不單讓夏照分神,就連火龍翼的註意力也被吸引過去了。它怎會忘掉鐵木?把它困在神殿數百年,不可一世地要它臣服為奴的戰神,它就是要來帶他回冥畀火湖的啊。

火龍翼卻不敢輕敵,雖然此戰神好像跟從前不同了,戰鬥力明顯減弱了,可是,他始終是戰神,是生擒它困住它的神人啊。

它兩翼大力拍動,巨大的龍身在一刻間騰空而起,它選擇了一個戰神的劍所不及,它烈火的威力又不會削弱的高度,尖銳的喙嘴大大地張開,一道積存了數百年怨憤的烈火以暴風的姿態直擊而來,勢如地獄之火降臨,鐵木沒敢怠慢,即使他不怕此頭巨龍的任何攻擊,可是,他要完好地保護伶,不容讓她再受一絲的驚嚇。

伶不敢擡眼張看火龍,她再也受不了目睹活人活生生地被分屍的慘狀,她只想聽命地緊緊的抱住他,感覺著他絕無僅有的一絲好意。

她那張美絕的臉就那麼信任地貼在他堅厚的胸懷,這卻叫鐵木心裏疑惑--為何她可以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不是她的仇敵嗎?自己卻又為何……為何會為她這種依附而感到熱血沸騰?

鐵木抱住伶快速地躍下馬,赤馬就在貶眼之間被燒成一團灰燼,又一匹絕世好馬為他而死,他卻一點不可惜。火龍翼卻沒有放松攻擊,烈火緊緊追逐鐵木的身影拚命地燒,鐵木舉起盾牌力擋烈焰來襲,如此的攻擊,他招架得來,只是伶卻不可能受得了啊。

「拿住,不要動。」鐵木把那沈重的盾牌塞在伶的手,猛力按下她,使她嬌小的身體完全躲藏在他的盾牌之後,他卻猛力揮出神劍直沖向火龍翼。

「不要!」眼看著鐵木有如自殺的神勇攻擊,伶連忙喝止,火龍的烈火已即時的直卷向鐵木,她抱起沈重的盾拼命奔向被烈火纏繞的男人,急得眼淚也流出來了,卻在這時,又一匹馬向伶直奔而來,伶再一次被一個男人攔腰抱去,這次卻不再是鐵木,而是夏照。

「鐵木……」伶抱住他的盾再一次被刧走,就在他的眼前,他只能眼巴巴地目送自己的女人被那個銅嗅商人抱走!

「伶!」鐵木的聲音響亮得天地震撼,卻沒有把夏照要抱回伶的決心動遙。然而,他眼看著伶一直抱住鐵木的盾一天一夜也不肯放手,他的心終究生出了絲絲的動搖了--

「伶是不是真的愛上鐵木了?」

這是一直讓他苦惱的疑問,可是,他不會問伶,他太清楚伶了,她才不會承認,何況,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合理,完全欠理據的推測。那惡魔如何對待伶?侵她國土、強占她身體、勞役她子民、殺她父王……她怎可能會愛上那樣的魔君?

「可是,她為何抱住那盾牌不肯放手?她為何就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他抱住受了傷的手腕,倦極的半依在鋪上軟軟毛皮的床席,伶的聲音一直回盪於他的腦海,那時候她在喊著鐵木的名字,她曾幾何時以如此急迫的聲音喊過自己的名字?

「夏照……」一聲如清泉的聲音,輕細而活潑,如果再加多一點溫柔,那就跟伶的聲音可比美了。

「伶?」他半瞇著眼,一個酷似伶的身影如夢般飄來,他多渴望那真的是伶啊。

「公主在休息,我來代她給你換傷口的藥。」彤的手跟伶一樣地輕巧,只要再多一點點纖細度,那就更像了。

「代替……」他不禁納悶,看著彤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傷口,那種專註的神情曾幾何時也在伶的臉上出現過,卻是一閃即逝的,他總在想,究竟自己在伶的心中有多重要?

也許,再也不重要了,因為自己是一個永遠遲到的男人……

「嗯,我是伶公主的替身,只要是能力所及,我都會盡量為公主代勞,免她太勞慮,這不是大人你當初命彤要幹的事嗎?」彤輕靈的笑容跟從前無休的伶真有點相似,可是,她不是伶。

「不是什麼事也能由你代勞的,」他頹然地躺下,一種疲倦感在心裏漫延,他輕聲說,「你始終是彤,不是伶啊!」

「我知道我不是伶,可是,我會盡力而為,彤願意代替公主完成她不想面對的事。我知道公主不是不想跟夏照大人在一起的,只是她實在沒法面對過去那些不幸的事……」彤仿佛身同感受般難過,身子慢慢移近來,是那麼的近。

「你……這花香……」夏照嗅到彤身上的花香,那是伶從前的香氣啊。

「是公主給我的花油,她叫彤來代替她,好好侍候大人,她覺得自己實在欠你太多了……」彤輕柔的唇愈貼愈近,聲音愈近愈輕柔……

☆、43.1誘愛(H)

那軟棉棉的女體湊近來,是伶的花香……

夏照合上眼想像著這是伶,她的胸脯半壓在他的臂膀,帶著熱情的唇細細地輕碰他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他的抵線,究竟這男人有多愛伶?他可以為了深愛的女人而拒絕一切的誘惑?他可以拒絕一個暗戀他多年的少女?

「我沒有任何要求……」彤決議要勇敢地表白,「我是個替身,不用任何承諾,也不要你負責什麼……」

彤爬到夏照的身上,坐在他的大腿之上,夏照的想像被她如此突然的舉動驚擾了,不尤得睜開眼來,竟看見彤輕輕把披肩挪掉,顫抖的指尖更往胸前的束帶扯去,寬闊的領口一下子甩開,一幀扣人心弦的風景畫迫入他眼簾,那是一幀畫了兩個半月的風景畫,畫者似是錯手地在兩半月上各加了一點紅粉的色彩,如櫻桃般誘人的色彩,夏照有一口咬住那櫻桃的沖動。然而,在他的腦海裏卻立即浮起伶赤裸的身體……

「這不是伶的身體……伶,伶已經……非純潔之軀!」這才是夏照的最痛。他陷入混亂的掙紮中,他沒有得到伶的身體,可是,他已看過、抱過,甚至也用力地吮啜了她的櫻桃,只是,那已不是當初伶完美無暇的身體,卻是經受鐵木次蹂躪、一身都是邪惡焙印的邪神專屬物。

「這不是伶現在的身體,這是伶從前未受邪神褻瀆的身體,是伶一直為你保留的……」彤看見夏照臉上盡是痛苦,他究竟有多恨?彤心裏為他難受。

彤輕輕拉住他的手往自已的腰肢,拖帶著他的手漫漫游移,細滑的肌膚白晢如一遍雪地,再沒有邪神留下的可恥痕跡,他的眼睛竟忽地熱了,一雙大手不禁用力地按在那細腰上,良久沒說出話來。

彤看見夏照的咽喉在不住的吞咽,兩眼一直逗留在她胸脯之上,他的兩手,以至整個人卻一動不動,她知道,他正在苦苦地掙紮著啊。如此的正人君子,彤更是不肯放手了。

「你在怕什麼?這本就是你應得的!」彤猛把他的兩手往上移,讓他的掌深掛在胸口的櫻桃尖峰上,而他的手也似被那尖峰卡住,再也甩不開來了。

「但,你不是……」夏照要說什麼,彤可以猜到,她的指尖卻搶著按住他的唇,不讓他把話說完。

「不要說話。合上你的眼睛……」她的指尖移向他的眼簾,輕柔的聲音說,「這是你選上的伶,是你讓我代替她的,你這就合上眼睛,讓你的伶好好伴你……」

夏照沒有反駁她的話,一個帶著伶獨有花香的吻已足夠讓他的迷失了。

那是一個久已枯乾的靈魂,他仿佛一個死在大海上的寂寞男人,他每天盼望著的愛人已漸行漸遠,遠得再也沒法觸碰。此刻卻有人向他伸出拯救的手,讓他逃離此寂寞難奈的汪洋大海,讓他可以得著一點慰藉,使他的靈魂不至於飄泊地無所依歸。這不是他求之不得的嗎?

然而,伶的形象仍然如神靈般存在他心中,使他的理智不至於崩潰。

他半張開眼睛,按在她腰上的手開始動起來,卻讓彤失望之極,他的手竟是在推開她……

「夏照,我愛你。就讓我當個徹底的替身,我會比伶公主更愛你,但我不會要永你什麼,」彤俯下身來,兩手捧住夏照帥得太憂郁的臉,額貼額,鼻尖貼鼻尖的,夏照感覺得到,她的眼淚是如此的熱,聲音是如此的急,「為何,為何愛情是那麼的苦啊!」

夏照也太理解這種苦了,他自己又何嘗不苦?

「我只要全心全意地愛你,求你不要拒絕我,夏照!」她的吻輕而亂,相信她此刻的心情也如是,不敢妄動,怕把愛情摔碎,卻又舍不得放手,夏照太了解這痛苦了,因為面對伶,他也一樣地痛苦,而且是更加地痛苦。

「你會有更好的男人。」夏照把彤推開,說,「把自己完好地交給他,不要似伶一樣終身遺恨。」

「我就是不想像公主一樣遺恨一生,所以,我要把自己交給自己愛的人,即使他根本不愛我……」彤緊緊抱住夏照,不許他甩開自己,「我不管以後如何,我只要成為你的人,永遠愛你,在你需要的時候好好安慰你,就是如此,這要求很過分嗎?」

她的吻與淚水如雨灑下,夏照的身心卻似被烈火燃燒了,好不容易才堅持住的理智又再次被彤的誘惑輾得碎了。

她再無保留地用身體表達她的愛,她決議要讓自己歸屬於此男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才不要像伶一樣無可選擇地被奪去一切,她要為自己爭取愛,即使那是渺茫的自作多情,她卻願意完全地括出去,這就是葉山港能成為大鷹國最重要港口商城的因由,這種括出一切來爭取的精神是葉山港的本性,不管是貿易,還是愛情,不先投出資金,便不會知道之後是賺,還是虧啊。

面對夏照,彤就本著就是把一切也虧了也要爭取的心,她根本沒想過要賺什麼回來,只要他願意讓自己愛,她已覺得是賺了,因為她的對手是誰?是天下也傾倒在她裙下的伶公主啊,而她自己也是對伶仰慕很深的,能夠成為伶的替身,能代替伶安慰夏照大人,這絕對是莫大的光榮,她就是怕自己沒能得著這機會而已。

「伶愛你,真的。請你原諒伶只可以用替身來愛你,夏照。」彤的聲音淒楚,這竟然跟伶有八分的相似,她身上的花香再次發揮作用,最致命的一擊卻是她讓一棵櫻桃塞入他乾涸既久的嘴裏,那幽香那甜美真叫夏照再也堅持不了……

沒有邪神留下的那種邪惡的氣味,這完美的女體是為他而保留的,是伶交來的愛的替身啊!

「伶是屬於你的,這是你應得的……」彤看見了夏照再也掩飾不來的欲望,他需要愛,他守候伶已守候太久了,他是最應該得著安慰的男人。彤憐惜地抱住他,輕聲說,「伶沒有忘記,我本就是你的。」

夏照因此話而更加激動了,積壓在心裏多時的怨言被她說中了,他猛地一個反身把伶的替身壓在身下,憂郁的臉藏在兩櫻桃之間,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意,「你本來就是我的,伶,你仍然記得?你仍記得啊!」

他痛在心裏口難說,原來伶仍然記得她本就應該屬於他的。他用力地緊抱她,在她的粉頸上狠狠地吻下去,兩手猛力地揉搓她胸中的半月,又用力地吮下去,仿佛真的要把櫻桃也吞去似的,

「啊」的一聲痛叫,彤經受不了他如此突如其來的猛烈需索,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她卻始終是一個未懂男女事的少女,羞澀與害怕仍然從叫聲中流露出來。

「噢,我在幹什麼?」失心了的夏照忽然從野獸的狂態中停下來,驚問,「我……我究竟在幹什麼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44.黎明前夕

夏照逃也似的奔出營帳,也不管天已是有點涼的時候,他直直地奔向營地中央的爐火堆旁,抓上一桶水便一頭一臉的浸進去。

「這究竟是什麼事?我一定是瘋了!」他沒法相信自己剛才的行為,自己是如此易受誘惑的嗎?可是,他一身冒火的感覺猶在,欲火焚身原來就是如此的事啊。

「夏照,你在幹什麼?」她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直把他嚇了一跳,猛力從水中擡起頭來,卻又砰的一聲撞上桶邊來,痛得頭冒星花,卻回頭看見一張美得絕世,即使受汙染了卻仍是一身脫俗高貴的可人。

「伶?你怎麼會坐在此?」夏照的話音竟然帶點鬥,是為了剛才幾乎幹出背叛她的事而心虛了吧。

「我?我……睡不了,出來看看星……」伶左顧右盼的,頭微歪著,眼睛一直不敢對上夏照的臉,一副幹錯了事的樣子,夏照看在眼裏,心中竟生出一陣感動,真是好不容易才把她帶回身邊,她怎麼就是無時無刻,每個動靜也如此叫人生愛?

他在心裏再一次起誓--「我夏照要用盡一生的心力來愛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也不管你的身心屬誰,我夏照即使有負天下人,也不會負你!我此生等不著你,我就在下一生繼續守候,總之,生生世世,我就愛伶一個女子!」

「看星?」夏照輕輕的微笑就如往日一樣,伶不覺中又回到從前跟他一起聊天的寧靜,她感慨地想--「為何呢,那人每一出現,我心就猛跳得要走出來一樣,夏照卻總是可以讓我很安心,很平靜地面對一切……」

「嗯,看星!」伶兩手藏在身後,一個面包被她愈捏愈緊,身為大鷹公主,不,是大鷹女王啊,自己竟然因為肚子餓了而在半夜走出營帳,在食物箱中拿出一個面包來吃,不,才不是拿,那分明是偷吧!要知道現在的食物是多麼的珍貴啊?她愈想愈覺慚愧,臉也紅作一團,那嬌羞的美態,叫夏照又一次徹底地被迷住了。

「黎明前夕了,這是天最黑暗的時候。」夏照看著伶舉目仰望天空的側臉,頓感擺在面前一切一切的困難與過去所有的屈辱都被清空,因為面對最多的困難與莫大屈辱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伶。但是,看她依然如昨日的美麗動人,仿佛已把一切的痛苦容納在她的人生裏,這就是女人難以想像的韌性。

「嗯,星,好美。」她其實也是一面偷吃面包,一面欣賞美麗繁星的,自己可是當了個小小偷,可卻沒有說謊呢!自己畢竟是大鷹女皇,正確地說,是逃亡中的大鷹女王,但此不影響自己大鷹王室高貴的人格……她在自我安慰!

二人就似是從前一樣,相處是如此寧靜祥和,男的如此俊秀,女的美得不可方物,看上去,他們似是星空美景的一部份,不管如何,他們不就是天造地設般的一對嗎?

咕……咕……

伶尷尬得立即垂下頭,真想不到自己的肚子是如此誠實的,竟然餓得大響起來。她卻把藏在身後的面包愈捏愈緊,卻就是不敢拿出來吃。

「你怎麼了,肚子餓了便吃啊!」夏照的笑容親切如常,只是伶卻不再跟從前一樣跟自己親膩,那就是為了她的身體不再自由?他真不甘心。

「我……沒啊!只是……」她仍想保持一點矜持,他卻騙要來揭穿。

「這面包碎是晚餐時留下的?」夏照不經意地在她嘴邊拈來一點細得看不見的面包碎便往自己的嘴裏送,笑說,「噫,仍很鮮味,有伶的味道!」

「呃……」他此舉叫伶的臉紅了,急忙抺嘴,可是手一伸來,半個面包即老實地掉在伶的身後,同時地,她的肚子又在--咕……伶的臉通紅了,就連一對小耳朵也紅了,她真想找個地洞鉆。

「哈哈!伶,你……」夏照抱著肚子大笑,伶尷尬之餘只好老實投案了。

「對不起,我……真的感到餓啊!」老實過後,她也不再客氣,即拿住餘下的面包逐小逐小的撕出來,一丁點一丁點地送進嘴裏,樣子跟她十歲時的模樣沒分別,都是可愛得叫人想把她安坐在膝上好好欣賞、疼愛。

「這麼細細咀嚼,你要吃到天亮啊?」夏照拿來一杯水給她,生怕這其實一點不新鮮,事實上是比石頭差不多硬的面包智傷了她的嘴了。

「嗯,近日胃口太古怪了,大家一起吃時,我吃不下,餓的時候,沒得吃就好痛苦……」伶嘟著小嘴巴,不住解釋,「吃得快,會吐,吃得慢,又阻了大家時間……」

「也是,我們天天都在趕路,如此冬舟車勞動,也真是太辛苦了。」夏照為伶擔心起來了,「但是,也不至於吐吧,是不是勞累出病來了?我這就去找白蘭神官來給你看診。」

「不,不用!」她急忙拉住夏照的手,說,「用不著勞煩白蘭,伶自己也是學醫的,自己會照顧自己啊!」

「可是,你的手好冷啊!」夏照順勢把她的手緊緊的握住,細心地慰問,「你又瘦了。身子冷嗎?」

他輕輕的抱住她的肩膀,輕得似是生怕會弄碎她似的,她是如此脆弱,他只想永遠守護她。

「夏照……」伶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暖意,這是她從前最愛的溫度,此刻的她則更是渴望如此的懷抱,不管自己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他永遠都為自己送暖,如此的男人,伶只有感動地輕輕靠在那胸口,她卻不忍地說,「為何,為何夏照要對伶這麼好?」

「沒什麼因為,只是夏照太愛伶。」他兩臂收緊起來,有力地抱住了她,卻說,「我不會愛別的女人,你不要考驗我,好不好?」

「噫?」伶水靈靈的眼睛透來一個問號,夏照肯定了--她沒有叫彤來找我!她才不會幹這樣的事。

「沒什麼,我想說--伶,我不管過去的事,我們要放眼明天,不是嗎?我們已走過夜色最黑暗的時候,現在是黎明前夕了,讓我們一起迎接日出。」夏照認真得跪了下來,「伶,嫁給我吧!」

☆、45.守候

沙河谷,位於子車河下游,接近鄰國哈曼公國的一個隱蔽山谷,被環山包圍,終年多雨如暮春,是玉馬游牧部族散居的地方。位於沙河谷的中心點,子車河的兩岸更是一個大草原,每年的新年,玉馬族都會拿著該年的產物與新馬到來,一方面是慶祝新年,另一方面是跟族外的商人進行貿易。夏照就是此市集的常客,單是去年,他就在市集買了一百匹馬,二百羊皮,羊奶制成的食品、玉馬族的手工品更是不計其數,對玉馬族來說,他簡直就是大貴賓。

「好熱鬧,熱鬧啊!」伶才到步,即爬下馬車,興奮得連鬥篷的連帽也忘了戴上,「我沒想到大鷹境內仍然有如此豐盛的市集,真沒想到,那……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伶忽地又流出淚來,叫夏照真個措手不及。

「伶……」他忙拿出手帕來為伶拭淚,惟恐淚水會弄傷她似的,一面解說,「此地就只有新年的十天才如此熱鬧,玉馬族是游牧民族,地震對此地區的影響不大,邪軍也未走到此地來,所以,市集可以如期進行。但是,我們仍得小心,鐵木不會不知道此市集的。」

「他?他……會走到此地來?」伶很久沒聽見鐵木的名字,身邊的人都盡量不在她面前提起,似是不想讓她想起不幸的過去,她也不會主動說起他,她知道沒有人會喜歡聽見邪神的名字,包括自己也應該不喜歡才是,然而,她卻十分懷疑,自己真的沒有想他?

伶愈來愈惱恨自己,為何自己就是如此不爭氣?為何竟然真的讓他攫奪了自己的所有去了?

「你很想見那人嗎?」夏照看著伶一臉迷茫,心裏隱隱在痛,心裏不禁要問--「你的心究竟在想什麼?究竟那人有什麼好?我真想知道。」

想起昨天,他認真得跪在地來向她求婚,不料,她忽然向他身後望去,朗聲說了一句--「白蘭!」

那時夏照尷尬得當即彈起身來,才轉過身去看過究竟,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半個人影,他不明所以的又回過身來,卻看見,卻看見,看見--伶,她正飛也似的跑回自己的營帳,那美麗的身影就似是……逃命一樣!

陣陣黎明前夕的寒風吹過,夏照就那樣呆站在原地欲哭無淚的呆到天明,真太可憐!

「不,怎麼會?」伶心事竟被說中,而且是被夏照說中,那……那怎麼可能?也真太丟面,那人是怎麼待自己的?她自己知道,夏照更是親眼目睹……如此的淩虐,那人有視自己是一個人嗎?可是,為何自己偏會天天在想惡魔一樣的暴君?

伶自己也不能相信,也絕不承認,尤其在夏照面前更不可露出想念那人的半絲情緒,那對夏照實在是太殘忍了。

然而,即使不能愛鐵木,自己卻也不能接受夏照,更不能讓他抱有空的希望。她垂下眉頭,低聲說,「我不會想起他,他是殺我父親的人。伶會按父親遺命,怎也不會跟那人在一起……」

「但前題是,不讓他逮到你!」夏照忽然用力地握住伶的手,沈重的聲音在說,「我決不會再讓他搶走你,也不許他再碰你!」

「夏照,我……很多謝你,伶真不知要如何謝你!」伶輕輕掙脫把手抽回來,轉身放眼在熱鬧的市集上,裝出輕松的說,「其實,你不用花太多時間在伶身上,伶已不是從前的伶了,我現在會照顧自己,也會照顧人,我會知道什麼時候要逃,什麼時候要跑,我不會再輕易被捉住,也不輕易就範,你放心好了。」

「知道什麼時候要逃……就像昨天,我跟你求婚,你便逃了,就是如此?」夏照走近來,面向著她輕輕地笑,伶卻是一呆,想不到又被夏照拿到舊事重提的機會來,伶沒法,也只好重施故技。

「噢,你看那馬?」伶誇張地興奮地快樂地指住夏照身後某處,朗聲地說,可是,夏照竟然一動不動的,沒中計……她才弱弱地說,「你……不看一下嗎?那馬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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